听夜说话

高一02班  马可可

指导 教师  何姗姗

夜的思想是浓厚的黑色，阴森森的，静悄悄的。但夜说，那是为了包裹住更温暖的光芒。

    夜说了，它这浓郁的黑里，隐藏了无数的光亮的故事。我说，知道啊，一抬头便是，闪闪的星星隐藏在黑黑的夜空里。夜要开说了。

    夜没有母亲，所以它了解没有母亲的孩子。夜说：“他们害怕太过于耀眼的光，喜欢在夜里独自点着一盏灯，没有母亲温暖的怀抱，他们只能自己抱住自己取暖。”

    夜认识住在大山里的一个孩子，他的名字就叫大山，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就去世了，不久后，父亲也撒手人寰。夜常常窝成一团黑，藏在他窗前的灌木丛，悄悄地看着他紧攥着母亲留给他的一枚缨络，红扑扑的小脸上滚落两滴滚烫的泪，小嘴一咧，所有的委屈就随着哭声一起爆发出去了。夜看着心疼，摇头叹气。黑发拂过树叶，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，窗前的灯光晃了两晃，小大山一惊，滚到床边，身子缩得更紧了。

    后来，小大山终于有点大山的样子了，眼睛是明亮清澈的，肩膀是宽阔的，只是脸依旧红扑扑的，似乎永远带着笑。他每天帮村里的老人从山的那边挑来甘甜的泉水。夜听到老人们在烛光里的谈话，“他的名字是大山，却像甘泉一般温润”，“他没有大山般的强硬冷峻，却有大山般的温厚敦实”，“他真是个好孩子”……夜无比欢喜，它在空中翻腾、雀跃，搅得天地一片黑。它乘着月光落到大山窗前，却刹那间静住了。夜忽静如水。

   月光落在草地上如银屑，映出了墙根新生野花的娇容。窗里，一个名叫大山的孩子正痴痴地望着一枚缨络，眉头紧皱，双唇紧闭，似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。泪水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溢出，又被狠狠地擦去。他静静地看着这枚红色的缨络，小心地把它收好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只是依然不肯吹熄那盏昏黄的灯。夜说：“不急，不急。成长是需要过程的。”夜挥一挥衣袖，花儿在树影下颤动。

    夜说：“看着大山一步步成长，就好像欣赏蛹的形成。想要变得美丽，必定要忍受痛苦。”夜变得狂躁了，黑色的闪电划过夜空，大山在雷雨中崩坏，雨水混着黑土变成黑色的泥浆，与夜融为一体。一个木盆漂流在浓黑的夜里，盆里竟酣睡着一个婴儿！婴儿的母亲在岸上绝望地嚎哭，忽然，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跃入黑色的河流，逐向那小小的木盆。正是大山。雨水拍打着他的头、他的脸，他看不见方向，他用双手在漆黑的泥水里摸索，白色的上衣被夜染成黑色，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 夜将尽，天空逐渐露出柔和的颜色。大山躺在泥滩上，紧紧护着一侧的木盆，木盆里酣睡着一个可爱的婴儿，婴儿的掌心握着一枚红色的缨络，大山对着逝去的夜舒心地笑了。

夜敛了敛黑色的裙裾，抿了抿嘴，不再说话。